2023年8月9日 星期三

戰爭的創傷永遠不會癒合!戰爭裡受害者,誰死得有價值誰沒有,由他們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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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0 第1289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新書鮮讀 戰爭的創傷永遠不會癒合!戰爭裡受害者,誰死得有價值誰沒有,由他們決定的...
傳奇不朽的文青女神──許多人在年輕時讀了蘇珊.桑塔格的作品才想成為作家
提離婚的就是壞人嗎?離不了的婚,才是人間煉獄!從不幸婚姻中逃脫的,都是勇士!

新書鮮讀
戰爭的創傷永遠不會癒合!戰爭裡受害者,誰死得有價值誰沒有,由他們決定的...
圖/商周出版
書名:《戰爭是最大的惡:普立茲新聞獎戰地記者的血淚紀實》

內容簡介:普立茲新聞獎戰地記者,報導足跡超過50個國家,深入戰爭第一現場,寫下對戰爭之惡的反思。「無論是作為一名記者,還是對國際時事的評論,Chris Hedges的著作和分析在亂世中具有重大的意義」——當代最有影響力的學術大師Noam Chomsky

赫吉斯是美國新聞記者、長老會牧師、作家和評論家。在他的早期職業生涯中,赫吉斯在中美洲擔任《基督教科學箴言報》、NPR和《達拉斯晨報》的自由戰地記者。

曾在超過五十個國家報導戰爭消息的著名戰地記者與普立茲新聞報導獎得主赫吉斯,於2003年5月受邀在羅克福德學院(Rockford College)畢業典禮致詞時,因公開抨擊美國侵略伊拉克,而遭到所任職的紐約時報譴責,他秉於道出真相是記者的天職,選擇離開紐時。他一向以深思熟慮又挑釁的刀筆針砭社會不公與戰爭暴行,因此贏得卓越記者的一致好評。赫吉斯亦曾受頒國際特赦組織全球人權新聞獎。

他當然不是天真的理想主義者,在中東擔任戰地記者時曾遭綁架當過人質;在科索沃報導種族屠殺,親眼看到一個接一個村莊遭到完全的摧毀;在拉丁美洲報導戰爭消息,見識到美國政府為獨裁者撐腰,導致生靈塗炭。說出一般人不願聽的真相,不會受到歡迎,但他選擇說真相,因為他以為不說真相、保持沉默是自我毀滅。

赫吉斯以出入世界各地戰爭第一現場的報導和對於士兵、居民、受難者的採訪,推論岀戰爭的惡,筆下鏗鏘有力,令人動容。「戰爭摧毀所有維繫和培育生命的系統:家庭、經濟、文化、政治、環境和社會。只要戰爭開打,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戰爭會如何發展,也沒人曉得戰爭會如何導致軍隊和國家走向自殺式的愚行……世上沒有什麼正義的戰爭。沒有。就連二次世界大戰也不是,但二戰如今已被洗白、神格化,用來宣揚美國的英雄主義、純潔和善良。」「戰爭的第一堂課是我們個人都不算什麼。我們成了數字、砲灰、物件。以往神聖而珍貴的生命變成毫無意義,在戰神貪得無厭的需索下犧牲。」

戰爭的創傷永遠不會癒合。我們無法逃避那些邪惡,經歷戰爭的人,往往以酒和藥品自我毀滅。

戰爭裡有受害者,可是受害者有兩種,一種是有價值的,一種是沒有價值的。誰死得有價值誰沒有,誰是人誰不是人,則是由政客和資本家決定的。其中的偽善讓人瞠目結舌,以前入侵伊拉克的政客,現在卻要對俄羅斯追究戰爭罪。

戰爭裡有無數的掮客,他們眼裡沒有人命、看不到血流漂杵,也對妻離子散的家庭無動於衷。戰爭就是一門好生意。

在戰爭裡有殺人和謀殺,對手無寸鐵的人下手就是謀殺,比如說美國支持的印尼政府於1965發動內戰,剷除國內的共產黨和異議人士。數百萬人被謀殺。戰場上的士兵必須欺騙自己的良心。美國宛如宗教信仰一般的霸權主義,才是這些戰爭的影武者。

惡一直如影隨形。那是因為我們知道那是惡的,也因為我們知道那是惡的,所以我們要反抗。在反抗中,我們才得到救贖。

作者介紹:克里斯多夫.赫吉斯,曾在中美洲、中東、非洲和巴爾幹半島擔任戰地記者長達二十年,其中有十五年任職於《紐約時報》,並以替該報撰寫的報導榮獲普立茲獎。本書中的段落來自他過去二十年撰寫的戰爭敘事和報導,來源主要為Truthdig與ScheerPost兩大平台以及多場會談和講座。為了撰寫《附帶損害》,他與五十名退役美軍進行數百小時的採訪,而本書也援引採訪報導的內容。他替ScheerPost撰寫週一專欄,並在Real News Network平台上主持Chris Hedges Report這個節目。他畢業於柯蓋德大學(Colgate University)英文系,隨後取得哈佛大學的神學碩士學位。他還以尼曼獎學金研究員的身分在哈佛大學學習古典文學。他曾於哥倫比亞大學、紐約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和多倫多大學任教。自二ま一ま年起,他在紐澤西的監獄機構中,指導在羅格斯大學(Rutgers University)就讀學士的學生。

搶先試閱:〈戰爭是最大的惡〉

無論是在伊拉克還是烏克蘭,以先發制人之姿發動戰爭,就是犯了戰爭罪。不管發動戰爭的原因是欺騙與謊言,比方說伊拉克的情況;還是因為違反與俄羅斯締結的多項協議,例如華盛頓打破承諾,將北約擴展到統一之後的德國邊界外、在中歐和東歐部署數以千計的北約部隊、干涉俄羅斯邊境國家內政,以及拒絕執行明斯克(Minsk)和平協議,這些都不是先發制人出兵的理由。假如沒有人打破這些承諾,俄羅斯恐怕不會入侵烏克蘭。俄羅斯完全有理由覺得自己被威脅、背叛,並感到憤怒。但理解不代表縱容。根據紐倫堡(Nuremberg)審判後確立的法律,入侵烏克蘭是一場觸法的侵略戰爭。

我很清楚戰爭的手段。戰爭並不是透過其他管道來行使的政治。戰爭是惡魔般的存在。戰地記者職涯長達二十年的我,曾駐紮中美洲、中東、非洲,也到過巴爾幹半島報導波士尼亞和科索沃的戰爭。我內心承載著幾十位被暴力吞噬的靈魂,其中包含我的知心好友,路透社記者庫特.肖克,他和另一位友人米格爾.吉爾.莫雷諾在獅子山共和國的一場伏擊中喪生。

我能體會戰爭帶來的混亂與失序,以及持續的不確定感和騷動。在交火過程中,你只能感知到周圍幾英尺範圍內的狀況。為了不被擊中,你拚死拚活想找出砲彈發射的方向,但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我感受到無助與令人動彈不得的恐懼,多年後,這種恐懼像一列貨運列車在半夜降臨般壓迫我,我被恐懼感纏繞包圍,心跳加速、汗水涔涔。

我聽到那些被悲痛折磨的人的哀號,他們抓著親友的屍體,孩童的遺體也在其中。到現在我還是聽得見那些哭喊。語言並不重要。西班牙文、阿拉伯文、希伯來文、丁卡文、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文、阿爾巴尼亞文、烏克蘭文、俄文。死亡已穿透語言的隔閡。

我知道傷口長什麼樣子。腿被炸斷。頭部被炸成血肉模糊的一團。腹部的大洞。一灘血泊。垂死者的哭喊,有時是哭著尋找母親。還有氣味,死亡的氣味。為蒼蠅和蛆蟲做出的最高犧牲。

我在伊拉克和沙烏地阿拉伯遭祕密警察毆打;我在尼加拉瓜被反政府武裝人員俘擄,他們用無線電回報宏都拉斯的基地,詢問是否該把我殺了;在伊拉克第一次波斯灣戰爭之後,我又在巴斯拉(Basra)被俘,完全不曉得自己是否會被處決,身邊永遠都有人看守,而且經常餓著肚子,只能喝泥坑裡的水。

戰爭帶給我們的最大教訓,就是身為獨特個體的我們並不重要。我們變成數字、砲灰、物件。曾經珍貴而神聖的生命變得毫無意義,在戰神貪得無厭的需索下犧牲。戰爭期間,無人例外。尤金.史賴吉(Eugene Sledge)談到自己在二次世界大戰中,以海軍陸戰隊成員的身分部署南太平洋的經歷,「我們是可以被犧牲的,這讓人難以接受。我們來自一個重視生命與個人的國家和文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生命看似沒什麼價值的情境,讓人感到極致的孤獨。一種尊嚴盡失的感覺。」2

史賴吉回想起一位年輕的海軍陸戰隊隊員,他有一個「殘忍、變態的癖好」,就是朝日本人遺體的口中撒尿。3

戰爭場面讓人產生幻覺。史賴吉稱之為「非真實的萬花筒」,4讓人無法理解。如芭芭拉.佛利(Barbara Foley)所寫,戰爭就像大屠殺,是「不可知的」。「我們從自由主義時代繼承而來的意識形態框架,無法觸及戰爭的所有面向」。5

交火時,你完全沒有時間概念。幾分鐘、幾小時。戰爭在一瞬間抹去家園和社群,抹去所有曾經熟悉的一切,留下烈火燃燒的廢墟以及伴隨一生的創傷。戰爭的滋味和自身的恐懼我已經嚐夠,我的身體也已經凍結成膠狀,能清楚知道戰爭永遠是邪惡的,是死亡最純粹的表達方式;我曉得戰爭被包裝成關乎自由與民主的愛國口號,讓那些天真的人買單,認為戰爭是通往光輝、榮耀和勇氣的門票。戰爭是有毒但誘人的靈藥。如寇特.馮內果(Kurt Vonnegut)所寫,倖存者在事後拚命「重新創造自己和自己的世界」,但在某種程度上,那永遠都不再有意義。

於內戰期間在醫院照顧傷兵的華特.惠特曼(Walt Whitman),在筆記本以粗體字寫下:「真正的戰爭永遠不會出現在書本上。」

「戰爭的內部歷史不僅永遠不會被書寫,」惠特曼認為,「其中的實際狀況,還有行動跟激情的枝微末節甚至永不會被提及。」6

戰爭破壞所有維繫和培育生命的系統:家庭、經濟、文化、政治、環境和社會。只要戰爭開打,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戰爭會如何發展,也沒人曉得戰爭會如何將軍隊和國家推向自殺式的愚行,連那些名義上負責發動戰爭的人也不知道。沒有任何戰爭是好的。完全沒有。就連二次世界大戰也不是,但二戰如今已被洗白、神格化,用來宣揚美國的英雄主義、純潔和善良。假如真相是戰爭中第一個被犧牲的東西,那排名第二的就是歧義性。美國媒體所擁抱和大肆宣傳的好戰論述,將普丁(Vladimir Putin)妖魔化、將烏克蘭人提升到半神的地位,並鼓吹發動更強硬的軍事干預以及施加旨在擊垮普丁政府的嚴厲制裁,這些不僅幼稚,而且危險。而在針對這次衝突的報導中,俄國媒體主張對立論述才是正確的,這又讓瘋狂的現象更一發不可收拾。

當時在塞拉耶佛,我們每天被數以百計的塞爾維亞砲彈擊中、持續遭狙擊手射

擊,而躲在地下室的民眾談論的並不是和平與反戰。保衛城市是有意義的;殺人或被殺都是有意義的。在德里納河谷(Drina Valley)、武科瓦爾(Vukovar)和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波士尼亞的塞爾維亞士兵已充分證明他們瘋狂屠殺的能力,比方

說槍殺數百名士兵和平民,以及大規模強姦婦女和少女。但這並沒有讓塞拉耶佛的任何保衛者免受暴力,也就是戰爭那種摧毀心靈的力量荼毒。我認識一位波士尼亞士兵,他在塞拉耶佛郊區巡邏時聽到門後有聲響。他拿起AK- 47 步槍朝門的方向開了一槍。交手時,晚個幾秒鐘就有可能要人命。打開門,他發現一具血淋淋的十二歲少女屍體。他女兒也是十二歲。他再也沒有從這次創傷中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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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不朽的文青女神──許多人在年輕時讀了蘇珊.桑塔格的作品才想成為作家
圖/聯經出版
書名:《永遠的蘇珊:回憶蘇珊.桑塔格》

內容簡介:──國際知名作家書寫傳奇不朽的文青女神──回憶寫作中的代表之作,呈現更「蘇珊」的人性面向,一個躁動不安、才華洋溢的靈魂!

懷抱著愛與敬意,記錄桑塔格的特立獨行,寫下兩人既親密又糾結的點點滴滴,這些年來,我見過或聽說許多人曾表示,他們是在年輕時讀了蘇珊.桑塔格的作品才想成為作家,而且這種人多到驚人。──西格麗德.努涅斯

那年,傳奇大作家43歲,而她25歲。

努涅斯第一次見到桑塔格時還只是一位胸懷抱負的青年作家,而蘇珊已是文壇傳奇人物,以她的論戰文章、前衛的個人風格聞名全球。不久後,桑塔格將努涅斯介紹給她兒子──作家大衛.里夫,兩人開始約會。之後,努涅斯搬進里夫和桑塔格合住的公寓。

如她寫道:我們三人住在一起——蘇珊、她的兒子,還有我——這真的是個好主意嗎?難道大衛跟我不該自己找個地方住嗎?她說她找不到我們不能住在一起的理由,就算大衛跟我打算生孩子也一樣。若有必要,她說,她很樂意撫養我們所有人。當我表達疑慮時,她說:「別這麼保守。誰說我們一定要活得跟別人一樣?」

那些年,待在罹癌癒後的桑塔格身旁,努涅斯見證了當時眾多知識分子和藝術家的:最風光的、最私密的、當然也有最怨懟的事。面對約會對象的母親、寫作前輩、同為聰明有想法的女性,她們之間除了良性的互動,亦少不了緊繃又糾結的時刻。如今努涅斯已是國際知名的小說家,在桑塔格過世後,她將這段深具意義的過往撰寫成書,回顧親身相處的傳奇人物,並獻上她深深的愛。

關於桑塔格,努涅斯的回憶包括:

.名字啊︒蘇珊向我坦承,獲得這樣一個無聊又平凡的名字始終讓她開心不起來。「妳看起來不像是叫蘇珊的人」,她會模仿那些對自己這麼說的人。

.某次跟她共進午餐,我意識到回去工作會遲到時,立刻從桌邊跳了起來,她態度訕笑,「坐下!妳不需要那麼準時。別活得那麼卑微。」卑微是她最喜歡講的詞彙之一。

.她的不安全感究竟跟性別有多少關係,我們無從得知。但想到這個驕傲、聰明又有野心的女人成長於女性解放的年代之前,以及她在日常生活中得面對多少的偏見,任何人都能想像她一路以來受過不少屈辱。

.你們那裡到底是什麼狀況?我記得有個朋友笑著說,「所有人都想像過各種最不道德的情節,但其實你們那裡的狀況很典型:占有欲強的控制狂母親,還有充滿罪惡感的兒子。」

作者介紹:西格麗德.努涅斯,生長在紐約,母親是德國人,父親是巴拿馬華人。大學就讀巴納德學院,之後到哥倫比亞大學攻讀藝術碩士(MFA)。畢業後陸續擔任《紐約時報》、《紐約時報書評》、《巴黎評論》、《紐約客》等雜誌的撰稿人,並於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波士頓大學等校任教,更曾在多所大專院校擔任訪問或駐校作家。作品收錄於多本選集中,包括手推車獎選集與美籍華人文學選。曾獲2019美國最佳短篇故事獎、懷丁作家獎、羅馬文學獎、柏林獎學金。近年代表作《摯友》獲得2018年美國國家圖書獎殊榮,更入圍國際IMPAC都柏林文學獎、法國費米娜獎、法國最佳外國圖書獎決選。現居紐約。

搶先試閱:〈在年輕時讀了蘇珊.桑塔格的作品才想成為作家〉

這些年來,我見過或聽說許多人曾表示,他們是在年輕時讀了蘇珊.桑塔格的作品才想成為作家,而且這種人多到驚人。儘管我的情況並非如此,她對我的思考及寫作仍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我有機會認識她時已經離開了學校,但就學

時期的我是個對大多事物漠不關心又心思散漫的學生,我所擁有的知識體系嚴重殘缺不全。她不是在紐約長大,卻遠比始終住在這裡的我更像個紐約客,因此若有任何人想理解這座城市的文化生活,絕對沒有比她更好的嚮導了。幾乎可說毫無疑問的是,我認為遇見她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機遇之一。我遲早還是很可能自己發現像是約翰.伯格、華特.班雅明、蕭沆,和西蒙.韋伊這類作家的好。但事實不會改變,我確實是從她身上最先學到了這些知識。儘管我確定她常在發現我沒讀過什麼或不懂些什麼時感到氣餒,但她從未讓我覺得自己丟臉。其他的不說,她很清楚來自一個不怎麼讀書又缺乏求知精神及指引能力的家庭是什麼感覺。她說,「妳和我兩人跟大衛不同,他打從出生就能理所當然擁有很多。」

我之前發表了一篇有關蘇珊的紀念文章,其中提到她不是個勢利鬼,之後我聽說一些人憤怒地表示: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個可怕的勢利鬼!但我的意思是,無論一個人的出身多麼低微,她都不相信單憑此點能讓人缺乏任何可敬的特質,因此她不是個階級上的勢利鬼。她會注意到為家裡打掃的年輕女性儘管未受教育,卻在「舉手投足間散發美麗、自然的貴族氣息」,她就是這種人。另一方面,她從不會假裝一個人的成功不用仰賴—而且程度不小—所謂的人脈(有名女性為了拿到某份獎學金來請她寫推薦信,她說,「她永遠不可能拿到那份獎學金—不是因為她不夠好,只是因為沒認識對的人」),她也不會假裝不懂帕斯卡爾說「出身好人家就能少三十年努力」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出身好的人(總有這類人追著蘇珊跑,而且數量驚人)總能用各種方式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她曾從晚宴帶了這樣一個故事回來:其中一名賓客是出生富貴好人家的女性,她在現場睡著了,而就在其他人喝著咖啡時,她就坐在那裡,頭往後仰,嘴巴開著大聲打鼾。蘇珊講述這個故事的語調帶有欽佩之情。「這才是對自身階級擁有的真正自信啊。」另外還有個引發她欽佩之情的故事,在某場戲劇的預演結束後,製作團隊的年輕贊助人邀請她和一大群人去餐廳喝飲料。當侍者領班表示,如果我們所有人只打算點飲料,他們沒辦法安排我們入座時,那位年輕人表示,「沒問題,就為我們上飲料吧,但你可以收我們晚餐的錢。」(意思當然是算在他的帳上。)某次在機場,坐在蘇珊身旁的男子皮膚非常好,她對他的美麗感到讚嘆,於是在內心偷偷打了個賭。結果當然,事後她告訴我們,等到要登機時,那個男人買的果然是頭等艙機位。

她很常在觀察後做出這類結論,但不代表她是個勢利鬼。一個人究竟出身「好家庭」或「壞家庭」真的是她最不在意的事了,她知道這種分類只能反映表面上的真實。無論一個人來自哪裡,對她來說真正重要的是對方有多聰明—不用說,因為她就是個菁英主義者。如果你夠有品味,對於知識也抱持好奇心,那甚至不用很聰明也沒關係。當然如果你漂亮又美好,那甚至也完全不需要是個聰明人。儘管書店店員不知道她的名字會讓她惱火,當一名紐約芭蕾舞團的舞者在他人介紹給她認識時說:「所以妳是做什麼的?」(哪個蘇珊?)她卻也完全無所謂。

我所學到的知識體系殘缺不全,這點並不讓她驚訝。她對美國教育及普遍而言的美國文化評價並不高,所以能夠理所當然地認定,我光是在三四ま號公寓待上一年學到的就比花六年讀美國大學還要多。她是個天生的指導者,雖然沒有他人口中的那種門徒(我想只有大衛能算是吧),但只要跟蘇珊一起生活,或者跟她長期相處,你就不可能不受到她的教誨。就算有人只跟她見過一次面,離開時也可能帶著一張她開的閱讀清單。她有誨人不倦的天性,而且愛說教;她想具有影響力,也想成為他人的學習對象,她想成為楷模。她想提升他人的心靈,琢磨他們的品味,也想跟別人說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有些時候,那些事對方根本不想知道,但她仍天殺地堅持他們非知道不可)。但就算她把教育他人視為一種責任,卻也在其中找到許多樂趣。她跟小說家托馬斯.伯恩哈德筆下可笑的「占有欲思想家」剛好相反,「占有欲思想家」靠著幻想維生,在他的幻想中,所有他熱愛的書籍、繪畫或音樂作品都是為了他一人創作,同時也只屬於他,而這種「自私霸占藝術」的心態,讓他光是想到有其他人在享受或欣賞這些天才作品,都顯得難以忍受。她希望大家跟她感受到同樣的熱情,面對那些曾讓她無比愉快的作品時,她希望大家也能擁有同樣強烈的感受。

我搞不懂她的某些愛好。當我們坐在電影院分食一條巨大巧克力棒時,我不停在想,為什麼她會想看凱瑟琳.赫本的兩部老電影連映,畢竟她自己也說,這兩部電影她已經看了超過二十次。當然,她對看電影很「癡迷」(另一個她最愛的詞彙)—那是從未看過電視的人才可能擁有的癡迷。(可我們現在知道了:如果一種尺寸的螢幕無法讓你上癮,總會有另一種尺寸能成功。)我們一天到晚去看電影。小津、黑澤、高達、布列松、雷奈—每個名字在我心中都跟她的名字連在一起。是跟她一起去看電影時,我才第一次知道坐在靠近銀幕的座位看電影多令人感到興奮。另外正是因為她,我現在去看電影仍會坐在前排,也仍抗拒在電視上看電影,而且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把電影的錄影帶或DVD 租回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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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離婚的就是壞人嗎?離不了的婚,才是人間煉獄!從不幸婚姻中逃脫的,都是勇士!
圖/采實文化
書名:《失婚婦女Chill High High》

內容簡介:離不了的婚,才是人間煉獄;能從不幸婚姻中逃脫的,都是勇士!全面揭露婚姻裡最真實的鬼故事!

◎ 結婚,就會幸福嗎?

在每個女孩心裡,總會幻想自己也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只要找到白馬王子,就能過上美滿的婚姻生活,不過,結婚可以跟幸福畫上等號嗎?

許多人深陷在傳統的觀念,認為離婚就是人生失敗,就算現在比較開放,但不少人在婚姻中過得不開心,還是拚命隱忍、委曲求全。

◎ 急著「脫單」到勇敢「脫婚」

《失婚婦女Chill High High》Podcast節目主持人美樂妮,她曾經幻想著美滿的婚姻生活,急著把自己嫁掉、成為人妻,因此在年過而立閃婚,結果鄉土劇常演的戲碼卻真實在生活中上演:婆媳問題、妯娌不合、老公大男人、一舉一動都被控制……

就算婚姻的粉紅泡泡被戳破,但她還是受到傳統價值觀的束縛,為了小孩維持婚姻,經過各種努力和苦撐,在長期溝通無效、承受精神折磨的痛苦下,終於決定出走經營六年多的婚姻,沒想到脫婚後,生活一百八十度大反轉,反而更快活!

◎ 顛覆落魄形象,「失婚」也能笑嗨嗨

美樂妮心想,為什麼自己不早點離婚!

2020年簽字回台後,為了抒發離婚的艱苦與分享單身的快活,也為了鼓舞更多人勇敢出走,她開始製作Podcast節目《失婚婦女Chill High High》,她開朗的笑聲、詼諧幽默的說話風格,完全不像刻板印象中落魄的失婚婦女。

◎ 簽字前的離婚使用說明

原本,美樂妮只是想記錄自己結婚到離婚的過程,播出後,竟收到各地聽眾的回饋,分享自己各種光怪陸離的婚姻問題。因此,她期望自己能幫到所有身處痛苦關係中的苦主,鼓勵他們有勇氣斷捨離,以過來人的身分提供務實的離婚使用說明──

.結婚需要的是衝動,離婚需要的是深思熟慮,尤其是經濟、面子、家人、未來……

.如果無法下定決心,不如拿出紙筆,寫下離婚與否的優缺點,想清楚自己的底線

.考慮清楚是否要懷孕:沒有小孩的離婚,簡單一萬倍

.要有自己的錢:定期存下私房錢,有經濟能力才有底氣

.了解相關法律:找律師諮詢,詳細了解離婚流程和贍養費等事宜

本書還有更多美樂妮的脫婚趣事和離婚提點,雖然希望每個人的婚姻幸福美滿,

但要是在關係中已經鬱鬱寡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善,別忘了,放棄也是一種選擇,勇敢斷開有毒關係,「笑嗨嗨」重返一人幸福,快活又自由!

※本書適合誰服用※

.對婚姻充滿粉紅泡泡、急著想脫單的女子

.即將踏入婚禮、先為鄉土劇戲碼打預防針的準人妻

.婚內失戀、悶悶不樂,還是想維持婚姻表面和平的悲情媳婦

.不懂女人心事的鋼鐵直男

.《失婚婦女Chill High High》的忠實粉絲

願本書能為即將步入婚姻、正在婚姻中、脫婚成功的人帶來快樂的養分!

「結婚焦慮經常在女性三十大關襲來,雪片般的喜帖,如警鈴大響,暗示『末班車已到,不上車就沒機會了!』美樂妮的故事精采又慘痛,沒弄清彼此價值觀、家庭分工想像,你以為搭上了高鐵,結果卻是屍速列車,直達無間地獄。如何避免上錯車,建議與伴侶玩玩女人迷的關係下一步牌卡;如果想知道如何果敢下車,建議服用本書,讓你上車有底氣,下車有勇氣!」

——張婉昀,女人迷Head of Content 總製作人

作者介紹:美樂妮,32歲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在美國工作的前夫,談了六個月遠距離戀愛後,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而閃電結婚。婚後隻身搬到美國與前夫共組家庭,並在幾個月後迅速懷孕,生下女兒。懷孕時,開始發覺夫妻兩人不對盤之處愈來愈多,前夫的控制欲也愈來愈讓她窒息。因從小受到「結婚就不能離婚」的傳統觀念荼毒,在婚姻裡只能不斷扭曲地調整自己,終於在忍到六年多的時候,她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突破種種心理及外力的束縛,勇敢離婚。

透過這次「出走」,美樂妮品嘗到重回自由的可貴與美好,華麗轉身成為真正的人生勝利組。離婚後開設Podcast節目《失婚婦女Chill High High》,與聽眾分享自己從戀愛到離婚的心路歷程,希望所有身處不合適婚姻關係的人,都能勇敢斷捨離,和她一樣樂觀積極地開心過好每一天,成為Chill High High的失婚婦女。

搶先試閱:〈提離婚的就是壞人嗎?〉

等待離婚程序結束之前,絕大多數時候我的心情既焦急又無奈,一直要到最後,知道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我才真正有時間好好靜下心來,哀悼我的婚姻。

在我居住的附近有一座很美麗的湖,湖邊的景色絕美動人,如果可以,出門我會故意繞比較遠的路沿著湖岸開,邊開車邊欣賞窗外太陽在湖面反射的閃閃亮光,抑或是感受薄霧覆蓋的湖面透露出的神祕氣息。身處在如此詩情畫意的環境裡,心情應該是既輕鬆又愉悅,我卻常常邊開著車,音樂聽著聽著便掉下眼淚。

「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這是我一直在問自己的問題,我以為會很愛這個人,我以為自己可以和他共組一個美滿的家庭,我以為可以和他一起享受有孩子的喜悅,我以為我們可以互相需要、互相照顧、一起成長、一起到老,我以為這會是我下半輩子的家,可是結局竟是如此蒼涼。

七年前那個對婚姻充滿期待,深愛著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眼神閃閃發光,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即將步入婚姻的我,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這裡的呢?

如果從一開始,我更努力地跟他好好溝通,是不是就不用走到離婚,我就不會看到女兒難過的小臉蛋,我也不會把自己搞得像現在這麼傷心?我想知道在過去七年裡,是哪個環節開始出現問題,是我做錯了什麼,才導致今天的結果。雖然知道這一切都始於我和前夫兩個人骨子裡的不合適,但在面臨這種重大等級的人生挫敗之時,我還是忍不住對自己產生懷疑。

我的婚姻即將結束,我花了七年,迎來一個失敗的婚姻。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樣,有美好的婚姻,有顧家愛孩子的老公,有一個和諧的家庭?我明明也很努力,結婚以後的每一天都盡力做到最好,為這個家付出自己所有的力氣、精神及青春,從一個不煮飯的小姐變成每天準備三餐的太太,當了媽媽以後我犧牲每晚的睡眠,只為了把小孩照顧好,我把家中從裡到外張羅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把小孩養得健健康康、活潑可愛大家都說讚,我難道不夠好嗎?我不值得擁有美好的婚姻嗎?為什麼其他人都可以,我就是不行?為什麼我沒辦法走到最後?

我有一百個想問的問題,有些早就知道答案,有些永遠不會知道。不管答案是什麼,在這個時候都不再重要,就像流出眼睛的淚水無法收回,這些已經發生的過往,再也無法回頭了。

我是提出離婚,決定要終結婚姻的那個人。對於前夫或是前夫的家人來說,我真是個壞女人,因為我想離婚,這個婚姻才無法繼續下去;因為我想離婚,小孩才被迫無法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前夫的家人曾經責怪我:「婚姻不就是要忍,為什麼妳不肯忍?」彷彿一切的過錯都是出自於我的忍受力太弱,只因為我不想再被控制、不想再過得不像我自己、不想再也笑不出來,而這一切為了不讓自己遭受更大傷害的自我防衛,對他們來說卻像個殘忍的謀殺行徑,是我選擇親手勒斃了我們的婚姻。但事實上,在我說出口之前,這個婚姻早已被宣判死亡,我被傷害得千瘡百孔,委屈到泣不成聲。對我來說,前夫才是終結這段婚姻的凶手,是他讓我不想再繼續下去,是他讓我們的關係走到這步的。

婚姻不是一個人就能夠一肩扛起,這個失敗的結合,兩個人都有責任,是我們共同造成的後果。我只是比較勇敢,選擇當說出口的那一個人罷了。

在離婚協議修改遇到拉扯時,前夫曾說是我自己要離婚的,我卻什麼都想要,既要錢又要小孩,是個占盡便宜的女人。他覺得自己是受害者,被提了離婚,卻還要給錢,以後也不能天天都見得到小孩(這時候就開始覺得自己愛小孩了)。想要改變的人是我,失去許多的卻是他,對他而言,我是這段婚姻的加害者,我是把不要的留下(例如他),拿了好處屁股拍拍就走的薄情女。

都已經走到如此局面,還這樣指控我,只會讓我覺得這個婚真是該離。對我來說,因為我選擇要離開,所以在我放棄婚姻的同時,我同時也放棄了過去七年在美國的生活,包含因為結婚搬到人生地不熟之地、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社交圈;我放棄了那棟住了好久的屋子,裡面有許多我親自挑選的家具、喜歡的擺設;我放棄了每天習慣的生活環境、生活模式,還有那些我習慣去的小商店、喜歡的餐廳。除了我之外,女兒也被迫放棄從出生到五歲屬於她的小小生活圈,包括她習慣的學校、她從出生就一起玩的可愛小夥伴們。

這一切原本屬於我的生活過往,在簽字的當下,全部都得說再見,這些道別又談何容易。更別提身為一個女人,在過去七年裡失去的青春、失去的身材、失去的容貌、失去的工作機會、失去的自信、失去的活力、失去的自我⋯⋯如果硬要比誰在婚姻裡失去得更多、離婚時被剝奪得更多、未來需要改變得更多,那個人怎麼想都會是我。即使如此,我不想埋怨也並不後悔,更不會把這些話拿出來與他爭辯(畢竟他也聽不懂),我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改變再多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就是要離開他,做回快樂的自己。

沒有人會若無其事,完整地離開一段婚姻,一定都是支離破碎、傷痕累累更混雜著血淚。離婚不可能有贏家,捨棄一段婚姻一定是兩敗俱傷。所以,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是誰先冷落了誰,誰先傷害了誰,既然沒有正確答案,又何必在離婚的時候糾結是誰先開了口,彷彿提出離婚的人就是加害者,就不會難過、不會受傷,另一方就是無辜的受害者?只因為先開了口,不代表就什麼都該認命放棄。

我們之所以勇敢地選擇結束,是因為那些我們曾經最想要的,早已經跟著這段婚姻一起付諸流水,連美好的過往都已不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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