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市長韓國瑜即將率團出訪港澳與深圳、廈門,極可能與深圳等城市開啟「南南合作」先聲。深圳是大陸成功轉型的創新城市之一。本報採訪學者、官員、移民、台商等,製作「深高城市對話系列」,從城市□人才、產業探討韓國瑜此行將擦出的火花。
1980年,緊鄰香港的深圳成為中國大陸最早成立的經濟特區之一。1992年鄧小平南巡,開啟了深圳加速發展之路,大陸改革開放40年後,深圳從當年3萬人口的小鎮,發展成為1,200多萬人口的國際化大都市。
深圳在歷經土地稀缺、房價高漲的陣痛,造成幾波產業外移後,如今已成為「信息科技」之都,騰訊、華為、中興總部都設在深圳,且躍身成國際級的企業。鴻海董事長郭台銘旗下的富士康工廠,在深圳有30多萬名員工。
去年深圳生產總值(GDP)總量達人民幣2.4兆元(約新台幣11兆元),首次超越香港,在中國大陸僅次於上海、北京。這是深圳的新里程碑。
高雄市長韓國瑜曾說,高雄作為移民城市和海洋城市的特點,最對稱的大陸南方城市是深圳。高雄未來也希望走深圳這條路。然而,「深圳經驗」複製到高雄的可行性高嗎?在區域經濟競爭當中,高雄要如何借力使力,讓「人進來、貨出去」?
區域競合
挑戰與機遇並存
大陸國務院2月發布「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涵蓋九市兩區,占地5.7萬平方公里、人口6,671萬,預測到2022年GDP總量將超過日本東京灣區和美國紐約灣區,在世界四大灣區中居冠。韓國瑜這次將出訪的深圳,在粵港澳大灣區當中,儼然已經扮演領頭羊角色。
粵港澳大灣區蓄勢待發,必然會對區域經濟產生競合、磁吸效應;對台灣乃至於高雄,既是挑戰,也是機遇。
高雄市政府兩岸小組成員、淡江大學兩岸研究中心主任張五岳分析,深圳所以成功,得自於幾個原因:一是大陸計畫經濟走向市場經濟過程中,深圳擁有最寬鬆的政策,可以大膽創新、先行先試。深圳可說是大陸改革開放當中最勇於創新的城市。
第二,深圳是廠,香港是店,深圳擁有「前店後廠」的資金挹注。三是深圳爭取到很多優秀人才從事創新。在大陸四個經濟特區中,理論上成功的只有一個半,一個是深圳、半個廈門,汕頭和珠海不算成功。
張五岳說:「深圳目前是兩岸四地當中最創新的城市!」其城市創新來自於中央政策的挹注及鬆綁,北京給予深圳的特區特辦的政策。「但看不出蔡政府會給高雄一個有別於其他地方的特殊政策」,例如,韓國瑜現在提出設立經貿特區或自由經貿區的構想,就面臨中央的質疑。在目前政治環境下,張五岳斷言,「高雄難以複製深圳成功的經驗」。
同樣是高雄市政府兩岸小組成員、深圳台商協會會長陳忠和認為,深圳改革開放40年來,因為有中央的支持,並制定政策配套,全力支持深圳朝經濟發展及科技創新的道路走,才會造就「深圳奇蹟」;但在台灣,高雄市想要推出的招商引資作法,必須取得蔡政府的政策支持。
陳忠和說,在粵港澳大灣區城市中,深圳已經站上領頭羊位置,應很樂意與高雄分享經驗和紅利,但他擔心「高雄是不是準備好了?」畢竟很多政策不是高雄市自己說了算。
轉型升級 不只把貨賣出去
他以蔡政府力推的台商資金回流為例,台商回流的資金到底認定是外資還是內資?是否有重複課稅的問題?稅率多少?這些都不是高雄市可以決定的。
除了來自大陸中央的政策支持,深圳育山科技協會執行秘書長林琦翔認為,強調做「小政府,服務型政府」,是使深圳成為一個了不起城市的關鍵之一。
林琦翔是台灣玉山科技協會的創會秘書長,2000年到深圳發展。他舉例,深圳市政府把許多業務外包給民間單位,相形提高不少政府效率,也使深圳的民間組織非常活躍,提高了執行力。從政府行政效率角度來說,高雄也有可參照的地方。
韓國瑜上任後,提出「南南合作」的政見。張五岳認為,高雄和東南亞或大陸南方經濟發達的城市合作,一因地緣位置接近,其次海空聯運、製造業也有一定基礎,比較容易避開政治因素干擾,如果能與深圳等城市發揮優勢互補,各方應都樂見其成。
從城市戰略角度來看,張五岳說,高雄不能只想把「東西賣出去」,要把眼光放遠。看看深圳,正透過國家政策與資源,脫胎換骨轉型升級為「產業創新城市」,引領區域產業從硬體轉向軟體發展;同時,透過人才磁吸匯集朝向包括智慧手機、無人機、機器人、人工智慧(AI)相關領域前進,對台灣勢必產生影響。這也是韓國瑜訪問深圳後,高雄市乃至於蔡政府都須深思與面對的課題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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