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應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的衝擊,中央銀行3月19日決議降息1碼(0.25個百分點),重貼現率1.125%來到歷史新低,市場預料6月仍有續降機會。央行總裁楊金龍數度強調,「央行還有降息空間,但不會讓利率變成負數或是零利率。」 那麼,央行究竟還有多少降息空間?看似簡單的數學題,小學生就可以找出答案。央行重貼現率還有1.125%,而1碼是0.25個百分點,所以1.125除以0.25,答案出爐:4.5碼。如果以半碼為單位,在不變成「零」的前提下,台灣還有至少4碼的降息空間。
可是,金融圈都知道,「這答案是錯的,台灣其實只有不到1碼半的降息空間。」
央行重貼現率可視為「名目」利率,象徵性意義較大,金融圈最關注的利率指標,其實是央行收受金融機構餘裕資金的定存單利率,特別是28天期,這個才是市場矚目的「實際」利率,而目前央行28天期定存單的利率為0.34%,0.34除以0.25,等於1.36,換算下來,央行剩下的降息空間,連1.5碼都不到。
看了這個答案,也許會有些心慌,台灣利率和「零」的距離,比我們想像的更近。
為什麼央行定存單才是實質利率指標?其實,央行發行定存單,是為了回收銀行體系的餘裕資金,央行定存單利率的調整,也會反映在銀行給予存款戶、貸款戶的利率上。
3月19日,央行宣布重貼現率調降1碼,央行定存單利率也足額調降0.25個百分點,所以銀行對存款戶、貸款戶的利率調幅,絕大多數都是以0.25個百分點為基準值。
既然央行28天期定存單,是銀行最重要的利率調整指標,可以說,央行調降利率的空間,只剩下這區區的34個基本點(1個基本點等於0.01個百分點),就要吃「歸零膏」。
現在回到市場看法。資深交易員說,從近期IRS(利率交換)利率每況愈下觀察,市場預期,央行6月仍有降息1碼的機會。 假設央行6月再降息1碼,利率也足額調降,那麼28天期定存單就只剩9個基本點(0.34-0.25=0.09),這9個基本點恐怕已無法再調降,否則台灣就正式進入「零利率」時代。
楊總裁一言既出,相信台灣就不會有零利率的一天,那麼,央行只剩下三個選項。
第一,央行剩下的1碼降息空間得「省著點用」,例如6月須降息,基於疫情高峰已過,調降空間就由1碼減至半碼,央行定存單利率仍舊調足,只降0.125個百分點,28天期定存單利率減至0.215%。
第二,名目利率還是調降1碼,但央行定存單利率不足額調降,例如只調降0.15~0.2個百分點,預留子彈以備不時之需。
「過去央行升息1碼(0.25個百分點),但實質利率調幅只有一半、約0.125個百分點,所以就算降息時也這麼做,市場也不會感到意外」,資深交易員主管說。
第三,當市場實際利率已趨近於零,央行將捨棄資金「價」格、轉從資金「量」著手。台灣目前有近8兆元的央行定存單,猶如台灣的資金蓄水池,央行若要實質台版量化寬鬆,根本不用像美國聯準會買回公債,只要減發央行定存單、把錢還給市場,就能達成寬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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