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市場持續面臨金融危機的威脅,高危險群絕不只有土耳其與阿根廷,而是「國國有本難唸的經」。
依教科書說法,新興市場危機需要多項條件,包括負債沈重、國內出現信用泡沫、資金錯置到缺乏經濟效益的計畫,或發生金融投機。之後加上銀行業軟弱、預算赤字龐大、經常帳持續逆差、短期外幣負債偏高,且外匯存底不足。附帶條件還有產業結構窄小、高度依賴原料出口、政治體制脆弱、貪腐嚴重,及政治與經濟領導能力不佳等。
首要因素是國內、外負債。新興市場2007年的負債總額為21兆美元,占國內生產毛額(GDP)總額的145%;2017年增加到63兆美元,占GDP的210%。美元、歐元與日圓外債十年來也倍增至9兆美元,各國外幣債務占GDP比率約介於20%到50%。2019年共須償還或再融資的負債約1.5兆美元,2020年亦然,多國償債資金皆不足。
土耳其與阿根廷「雙赤字」占GDP的比率分別為8.7%及10.4%,需尋求財源;其他許多國家的雙赤字比率也持續上升。
土耳其及阿根廷的外匯存底覆蓋率(外匯存底除以12個月的外匯需求)分別為0.4及0.6,都需要借新還舊;覆蓋率較高的是巴西及中國,分別為2.5及3.1。中國雖有3兆美元外匯存底,但並非都在手邊,外匯資產變現時須考慮流動性、價格及匯率因素。
土耳其及阿根廷危機,證明新興經濟體的弱點正在顯現。美國升息並縮減資產負債表,全球流動性緊縮,新興市場資金流入減少,舉債成本上升;另外貿易緊張、制裁頻仍、全球體制斷裂及地緣風險升高,也在推波助瀾。
實體經濟與金融體系的弱點也會形成惡性循環。金融面資金外流導致貨幣貶值,壓低債券、股市及房地產價格,融資困難與利率升高又加重債務人壓力,並引發銀行問題,再反饋到實體經濟,甚至引發衰退。
政府的因應措施也可能使情況更加惡化。當局若提高利率來支撐本國貨幣,不僅多無效果,反而壓低經濟成長及加重債務負擔;若任貨幣貶值,又會引發輸入性通膨;政府若支持金融體系及經濟成長,又會加重財政壓力;向國際貨幣基金求援,政治及社會成本又令各國難以接受。
土耳其及阿根廷絕非特例,各國皆有不同的基本面問題,也正承受相應的壓力。
(作者Satyajit Das是彭博資訊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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