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大發牢騷。「我沒弄丟鑰匙,我才不可能搞丟鑰匙,因為我看到爸把鑰匙交給你了。在他辦公室的時候。後來他就把我們放著,載莎拉趕去機場了。」 「莎拉。你指的是我叫『媽』的那位女士嗎?」 「莎拉說我可以直接叫她名字,」韋德說,「那不是重點。鑰匙呢?記不記得,爸從書桌抽屜拿出來?然後遞給你?這些事情有沒有印象?」 達若輕拍口袋。「目前還是沒想起什麼,我還是沒鑰匙。」 「你一定把鑰匙留在他桌上了。」韋德把達若推開,循著原路,順著窄小鐵梯往下走到潘特大樓三樓的小辦公室。 韋德的父親(達若的繼父)是羅德•卡普蘭教授,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的天文物理學教授,八十年歷史的天文臺就在潘特大樓裡,那裡有最大型的舊式望遠鏡之一,依然以曲柄跟滑輪的複雜系統運作。 韋德嘆了口氣。「達若,你一定要看看這座望遠鏡啦。我真不敢相信,都幾年了?都三年了,我們竟然還沒帶你進來過。很蒸汽龐克 喔,有擺柄、齒輪、槓桿跟砝碼。」 達若的臉龐閃現一抹興趣。依照慣例,他又給了個文不對題的回答。「我確實很喜歡那種叫『蒸汽式』(steamy)的龐克音樂。」 現在是春假,兩個男生都很期待一整週不用上學的日子。對韋德來說,就表示有整整九天可以用來啃天文教科書,有整整九晚可以到大學天文臺觀星。他很有把握,對達若來說,假期就是用來冬眠加上吃不停的奇怪組合。 或是用最大音量猛彈電吉他。 好幾個月以來,達若一直想組樂團,但是都沒成功。韋德覺得原因有二。首先,達若想把自己的樂團取做「單純音調」,照理應該有諷刺的意思,但也許並沒有。第二,他只想彈奏衝浪龐克,韋德確定不大有人知道那種東西。 他們走向他們父親的辦公室。韋德抓住門把,想轉轉看。那扇門也鎖住了。 「不會吧?」他說,「爸還要半小時才會從機場回來耶,我一定要讓你看那座望遠鏡啦。校園的警衛室不曉得在哪裡,他們可以放我們進去──」 「別動,我想我拿了校園地圖,」達若說著便把手塞進牛仔褲袋,「如果警衛已經起床的話。現在才……八點多耶。這倒提醒我,我餓了。」 「你一個小時前才吃了瑪芬糕。」 「沒錯,都過一個小時了。你想爸會讓我們早點吃午餐嗎?你想會要多久才……噢。」 「噢什麼?」 達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鈍頭的銅製鑰匙。「我們就是在找這個嗎?」 「我就知道,」韋德低吼,「來吧。」 「好吧,可是還是沒東西可以吃嗎?」 韋德笑了。「抱歉了,兄弟。」 達若喃喃說了什麼,然後哼著吵鬧的吉他獨奏,兩人順著原路往上走回拱頂。很好,韋德暗想,達若在哼歌,就表示心情不錯。他對食物很執著,愛哼重複的樂段。 五分鐘過後,這兩個男生推開老天文臺的門,大房間的氣氛就像來自過去的海浪,迎面朝他們湧來。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小麥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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